凤行南疆|凤凰镜头下的援疆故事

行走南疆，更懂中国。在南疆大地上观察、记录是很有趣的事情，无数援疆小故事组成了对口支援新疆建设的宏大时代叙事，也展现了民族团结、共同富强的历史征程。

这片热土，才是最能体现中国人勤劳、勇敢、顽强的时代缩影。

最远有多远？5147公里

这是我出差距离最远的一次，凌晨三点多从东莞市区出发，下午四点半才到达新疆喀什市的酒店。来接应的援疆干部方哥告诉我们：这是从广东出发的中国最遥远的地方，坐飞机的时间比去趟日本还要多一个小时。最远有多远？第二天，同行媒体发布的稿件里记录了准确的距离：5147公里。

聊到距离，方哥告诉我们：现在好了一些，从乌鲁木齐到喀什的航道开通了，以前来喀什时间更久。他很兴奋：下一批援疆干部就会更舒服一些，因为图木舒克机场已经建成投入使用了，随着新航线增加，援疆花在路上的时间还会更短一些。

图木舒克市投入运营不久的机场

在地广人稀的新疆，路程确实是一个大问题。有个经常下基层的援疆干部告诉我们：我把我们的援助地都走遍了，除了一个地方，就是三连，那里实在太远了，第一天去，第二天才能返回。为了节省体力、节省时间，有些干部下乡以后就会住在乡镇，事情办完再回来，否则身体真的扛不住。

距离能改变很多事情，如果距离长到能改变日期，就会改变人的思维习惯，这是生活在便捷、快速的珠三角，习惯了朝发夕至的人想象不到的。

无人区的高速公路

北京时间1点12分，我们十几个人坐在干燥沉闷的大巴车上，前排几个人在刷手机，后排两个记者在电脑上处理文件。

中间位置坐着一个同行，他欢快地磕着瓜子，瓜子声伴随着中巴车发动机的轰鸣声，响彻整个车厢。车窗外是迅速闪过的旷野，有时候是没有植被的、灰秃秃的荒山；有时候是长着灌木的小草地，偶尔看到有树木的地方，同行的兵团领导介绍：这个地方的造林可以给100分，基本上把生态环境改变过来了。只要有树木的地方，基本上都会有一些房屋和建筑，偶尔还能看到一条小河。新疆地广人稀，会让你对空间产生新的理解：时空浩渺，不知道尽头是何方。

道路边是绿色的护栏，一路上笔直延伸。从喀什到图木舒克的几百公里高速上，这样的景象一直没变。路上也没有几辆车，跟在我们后面的商务车拉着我们的行李。

图木舒克市的胡杨林，胡杨林与塔克拉玛干沙漠相接

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荒凉风景，我想：在这样的无人区来过什么人呢？至少修筑高速公路的工人来过，多少年前他们在这里挥汗如雨，会不会想到自己在地上踏上的那一脚，也许就是人类的第一脚？

援疆干部的业余生活：换个地点和时间的加班

陪同采访团介绍情况的援疆干部分属不同的部门和岗位。口才最好的那位姓赵，他个子不高、微胖，笑起来很可爱，来到新疆的当天晚上他给我们介绍援疆的整体情况，普通话里还有一些湖北口音，但近两个小时的宣讲口若悬河成竹于胸。刚到的前几天都有点生疏，没有聊过工作之外的话题，第三天午饭的时候就熟悉了起来。

我问他：赵哥，你们平时在这边业余生活主要是什么？下班后除了喝点酒会不会打打球、打打牌、唱个K？我看这附近好像没有KTV呀。赵哥笑了：还唱K呢，睡觉都没有时间。我来之前对这边的生活条件差是有预期的，但好在援疆工作队都有食堂，也还过得去，气候是有点干时间长了也能适应。让我想不到的是：这边的工作强度超过我的想象。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二点，我刚来的时候还带着毛笔，毛笔带过来一年多了，都没打开过，更没写过字。坐在旁边的然哥告诉我：节假日我们也会回广东，但基本都是陪着领导去援助单位那里拜访，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。所以，假期就是换个地方工作。通过几天的采访，我了解到：援疆干部来到这边全部是被任实职，委以重任的。再加上正是发展建设的开始，要做的工作很多，所以就这么忙。正好第三天的晚上，他们这批援疆干部的返回时间确定了，我问赵哥有没有一点怀念，他拉来旁边另一位同事“你问他”。

原来，这位援疆干部已经是第二次援疆，是对这片土地很有真情实感。而且，他还并不是孤例，二次、三次援疆的大有人在。

不管你来自何方，吃了“油包肝”才像话

在新疆，吃的很不错。我们一行十几个人，坐在特别大的圆桌上，有很丰盛的地方美食。以前以为东北菜份量大，来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实在。有天中午是在一个生态旅游园林里吃的饭，烤鸽子一人一只、铁架烤肉一人一大块，这两项下肚基本就饱了。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烤羊肉串儿上来了，特别大块，然哥告诉我们：这还不是最大的，考虑到你们是文化人，我们羊肉串的份量都比较温柔。记得是来这里第四天，当天采访完去了一个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。进门前要先“金盆洗手”，主人家端着水壶往手上浇，水落在金色的盆里，水壶也是金光闪闪的，还特意交代我们不能摔手上的水迹要用纸擦。洗完手进到屋子里，是矮矮的榻，一行人脱了鞋坐到了榻上。喝的是当地的白酒，浓香型的，还挺好喝，进门时瞅了一眼，帮我们做菜烤肉的都是本地的少数民族同胞，真正的原汁原味。还有一个少数民族同胞在帮我们上菜，他端上来一盘“油包肝”，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给我们介绍这道菜，但一群广东人看着这盘黑乎乎、油油的球状物面露难色。听他介绍完，我们中间有几个人一人夹起一个吃了起来，我听他说“这才像话嘛”，然后就满意地离开了。大概是这顿饭吃得开心，又有民族传统饮食风俗做铺垫，同行的几个人酒也喝得特别嗨。本来想再猛喝一顿，但考虑到第二天还有很多工作，最终大家还是早早回去了。

但那场晚饭的场景历历在目，找机会一定要在冬天来这里，外面下着雪，里边喝着暖暖的白酒、吃着珍贵的“油包肝”，特别有诗意的感觉：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

古城游记：5A景区是扶贫攻坚的典型

有个说法是：没有来过喀什，就等于没来过新疆。所以，我们就去了喀什。

喀什古城既有传统民族特色，又有现代城市的繁华。穿梭在古城里，民族古建筑奇特瑰丽。这里商铺很多，游人不少，一转角就能看到一个少数民族的老人安静地坐在街边，售卖本地的小纪念品；下午时分，还看到了几个少数民族大爷坐在榻上就着茶吃着馕。

喀什古城里的百年茶馆

喀什古城将民族传统文化与现代城市开发结合了起来，是一个特别成功的文旅开发项目，还是一个脱贫攻坚的典型案例：由国家出钱，调动原住民积极性参与建设，对旅游古建筑包装修缮并配搭现代设施，之后投入旅游市场赚钱，在保护古建筑的同时，为地方经济造血，是真正的“文化搭台经济唱戏”。

喀什古城一角

这两年，很多广东的贫困村、县也在走这条道路。只不过，在南疆大地上看到这个成功案例更令人兴奋，如果能有更多类似的项目为这片土地带来繁荣发展，那就太好了。

新疆大地上的舞狮、龙舟

懂行的人都知道，舞狮分为北狮和南狮，小时候看《黄飞鸿》，里边的舞狮就是典型的南狮。广东援疆过程中，就把舞狮文化带到了新疆，这就产生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：苍茫的新疆大地上，少数民族同胞舞动南狮，快乐而热闹。岭南传统文化蕴意丰富，舞狮大概是最热闹、最容易被少数民族理解的一种文娱形式。敲敲打打蹦蹦跳跳的舞狮，不管哪个民族看了，都知道这代表欢乐喜庆。

这种文化的沟通是不需要语言，也没有鸿沟的。援疆队伍还将舞狮进行了传承，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能玩得像模像样。

据说，这支由中学生组成的舞狮队上过央视

类似的例子还有龙舟，据说本地已经组织了在沙漠里的龙舟大赛，大家也很喜欢。媒体采访团很喜欢报道舞狮，大概是这种活动不仅是典型的文化活动，还很有画面感。所以，每到一个跟文化有关的援建项目，都会给我们介绍舞狮或者龙舟的情况。“小手拉大手”计划

从新疆返回的时候，我突然佩服起迪丽热巴，她也是少数民族，但她的普通话说得真好。为什么这么说？因为看了这一圈，知道了语言在民族团结上的重要意义。也明白国家为了推广普通话（对于少数民族来说是“国语”）下了多大的功夫，好在，少数民族小朋友们学得很不错。

我们在南疆大地上走街串巷，遇到了很多小朋友，总体感觉：少数民族的小朋友更开朗活泼一些。在喀什古城，同行的女士一路走一路给街边的小朋友拍照，拍到汉族小朋友的时候，他们都会躲开，但少数民族的小朋友则会很配合地摆pose。

他们的“国语”说得很好，特别有礼貌，同行的女士给小朋友们发糖，其中一个小朋友拿多了一颗，最大的那个孩子立马抢过来还给大人“一人一颗，不能多拿”。这跟优质的教育是分不开的，在团场的幼儿园，园长告诉我们：我们的孩子以少数民族孩子为主，他们都很聪明，也很活泼，我们除了进行“国语”教育，每天教孩子礼仪和生活习惯，他们现在素质很高的。

基层连队的小孩围在一起玩摄影记者的相机

一开始，孩子送进幼儿园以后，家长会过来看，少数民族家长不理解，他们告诉老师“我们的孩子要学写字”，后来经过老师的解释，他们也接受了我们的教育模式和教育理念。幼儿园大班的孩子普通话说得很好，老师告诉我们：他们回家以后还会给家长教“国语”，这个计划叫做“小手拉大手”计划，通过这些项目，“国语”会在新疆大地上被推广开来。团场幼儿园硬件条件很好，园区面积很大，在广东相当于一个中心小学的面积。在离开幼儿园的车上，同行的媒体前辈发表感言：有了这样的教育，再过几十年，民族团结是自然而然的事情。我都想留在这里了

我们采访的最后一站地是三师图木舒克市，这个城市位于新疆南部，物产丰富。街道上车并不多，我们坐的中巴一路畅行无阻，当地领导告诉我们：什么时候市中心区开始堵车了，那这个城市就发展起来了。

发展的关键在于经济，经济的关键在于消费，消费的关键在于人。所以，集聚人口成了本地的一项重要工作。

经过同行领导介绍我们才知道：在本地，人口聚集工作的工作任务是精确到个位数的，这意味着：少引进一个人口就没完成工作任务，多引进一个人就超额了。

因为国家政策不错，再加上城市的管理、配套越来越好，今年九月份的时候，他们就已经超额完成了全年的人口引进任务，超额幅度达到一半。

听了他们给的优惠政策，我都想留在这里了：如果年龄条件符合，能够落户在这里，就会分到一套很不错的住房，落户年限够了以后这套住房就是你自己的。小孩在这边上学也不用交钱，最重要的：三师的教学质量好得冠绝全疆。

有很多漂亮的少数民族美女，国家也支持跟她们通婚。如果成功通婚，还会发一大笔补贴。而且，很多少数民族姑娘愿意嫁给汉族同胞，主要是汉族同胞家里女性的地位会更高。

图木舒克市自动化程度很高的工厂

加上本地物价水平确实不高，所以，这样的引进条件，对于很多在北上广深受虐的青年来说有点诱人。我们在采访中就见到一个与少数民族美女结婚的汉族青年，他们夫妇都在工厂上班，全家月收入七八千元（这在本地属于高收入），已经有了第二个小孩，没有什么工作压力，刚刚买了车。想想真的还有点羡慕，如果我有一天落户这里了，大家不要惊讶啊。

当然，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，连我都没敢写出来，大家感兴趣的话，找我聊吧，以酒代茶的那种。

凤凰网广东发自东莞

编辑：王少媛

来源：东莞星期五